自然之声

深深的怀念母亲

一一纪念母亲诞辰92周年

作者/李永春

在动荡的年代，在饥荒的岁月，父亲被赶下讲台，逐出校园，错误下放到乡村。母亲追随父亲，不离不弃，相夫教子。上世纪六十年代，我出生在胶东半岛最贫瘠而又很偏僻的山村。

在我的记忆里，父亲被迫参加生产队劳动改造，干最苦的农活。母亲担心父亲吃不消，就想尽一切办法帮助父亲，以便减轻父亲的劳累和心理负担。父亲用独轮车往山上推粪，母亲就用绳索在前边拉车子；父亲遭遇批斗，母亲就陪伴在父亲身边；父亲遭受别人欺负，母亲就上前护着。……

作为大家闺秀，母亲在娘家时，从来没有吃过苦，也没有做过农活。跟随父亲下乡后，母亲什么农活都要做，挑水、做饭、洗衣、缝补、抹墙和种地等，每天起早贪黑，含辛茹苦，饥寒交泊，度日如年。

祖父母闯关东背井离乡，母亲总是积攒些钱物，按时寄钱邮花生米，是祖父母最孝顺的儿媳妇。

一九三二年二月十三日，母亲出生在大户人家。1955嫁给大舅的得意门生，做人民教师的父亲。在1957年至1965年，母亲生下两男两女。由于生活极其贫寒，母亲没有奶水，小妹妹刚出生不久就饿死在母亲怀里。母亲省吃俭用，艰难养育着我和姐姐弟弟，还要天天出苦力，支撑这个贫穷的家。

母亲刚到中年，就积劳成疾，咳血不止，生活更加艰难。因为成分问题，许多亲友不敢登门，有幸得到了姥姥姥爷和两个舅舅的全力帮扶，还有姑母和姑父的倾情相助，终于熬过了那最苦的岁月。母亲与人为善，即使在最艰难的日子里，也想方设法接济更加贫困的乡亲。在青黄不接的时节，母亲送给邻居一篮地瓜干，让邻居一家度过了无助的日子。……

自从父亲被平反恢复工作后，特别是1980年我高考进城上学后，家中的生活才越来越好。母亲终于脱离了苦海，过上了舒心的日子。这10年间，姐姐出嫁了，姐夫为人真诚勤劳。他们生下了帅气的大外甥；我成家立业了，妻子生下了可爱的女儿。弟弟接父亲的班参加工作，也娶妻生子，生了一个大胖小子。从此，母亲生活在幸福之中。

然而，天有不测风云，25岁的弟弟在工作单位溺水身亡，父母遭受了空前的打击。特别是母亲，一直和最帅气最孝顺的弟弟生活在一起，这生死离别，这白发人送黑发人，让母亲无法承受。我从山东老家把父母接到大庆，两位老人精神恍惚，不吃不喝，一病不起。

我预感到，弟弟的英年早逝，将至少让父母少活十年。特别是母亲新病老病一起找上来了，把母亲彻底压垮了。2003年正月十一日，母亲永远的离开了我们，享年72岁。前来送葬的乡亲们，形成长队，从山底排到山顶。

我多灾多难的母亲走了，她做人的优秀品格，给亲友们留下深深的怀念：

母亲穿的衣服很单薄，

但很整洁。

母亲吃的饭菜很苦涩，

但很快乐。

母亲住的老宅很破落，

但很难舍。

母亲走的山路很坎坷，

但很执著。

2024.03.22

作者/李永春

编辑/心   悦